又到龍陵栽秧時
五月,龍陵雨季已經(jīng)來臨,因天氣和工作的緣故,有一段時間沒有到鎮(zhèn)安玉帶河邊散步了。晚飯過后,同事約我到河邊逛逛,看天氣還可以,于是就和同事到鎮(zhèn)安玉帶河邊散步,以解工作的緊張和疲乏。
到了玉帶河邊,才發(fā)現(xiàn)鎮(zhèn)安河岸兩旁田地已發(fā)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。一丘丘水田,像一面面鏡子,在晚霞中泛起光芒,男子一手扶犁耙,一手執(zhí)牛鞭,吆喝著耕牛,在水田里來回耕耘,不斷犁起濃黑的泥浪;中年男子們,挑起一擔(dān)擔(dān)的秧苗,晃晃悠悠地行走在彎彎曲曲的田埂上;婦女們幾個一竄,一邊談?wù)撜f笑,一邊彎著腰低頭插秧......在龍陵各地到處都是栽秧時節(jié)忙碌的身影,構(gòu)成一幅美好的生活畫卷。
鎮(zhèn)安玉帶河兩岸的田地與鎮(zhèn)政府最近距離差不多300米,最遠(yuǎn)也不超過2公里,如果今天沒有見到這樣景象,還真記不起已到了插秧時節(jié)。一般到了“谷雨”時節(jié),就開始到田里育秧苗,“小滿”之后秧苗長得差不多,就移栽到水田里去。“小滿”剛過幾天,恰好是插秧農(nóng)忙時節(jié),到龍陵工作了近五年的時間,插秧農(nóng)忙的盛景都未曾見到,今天有幸“巧遇”,童年往事不斷在腦海中呈現(xiàn).....
上小學(xué)之時,學(xué)校里都會放農(nóng)忙假,所以栽秧的過程都能夠參與到。在栽秧的時節(jié),家里五個人分工比較明確,早上,天才蒙蒙亮,母親和哥哥到水田里拔秧,父親趕著牛去耕田,姐姐在家里做早飯。早飯后,一家人把拔好的秧挑到田里,然后開始插秧。下午5點過后,又到水田里拔第二條栽的秧。每年的栽秧季節(jié),這樣的日子要重復(fù)七八天。
讓我記憶最深刻的是拔秧,家里的人除了我以外個個動作嫻熟,至今父親和母親拔秧的動作還歷歷在目。拔秧人一般都是站在水田中彎著腰,低著頭,雙手同時操作,雙手抓住幾根秧苗,用力向身子方向拖動,輕輕一扯,秧苗就從泥巴里掙脫出來,秧根上還帶出一大坨黑漆漆的泥巴,一個秧扯好后,在水里嘩嘩幾下漂去泥巴,露出白白嫩嫩的根須,然后從腰間抽出一根捆秧的秧草,在拔好秧的腰上繞兩三圈,一把蔥綠的秧把就扎成了。在秧田里,除了哇鳴蟲唱,就是拔秧人的說笑聲,更多的是悉悉不斷的拔秧聲和唰唰唰的洗秧聲。
在家里面所有人中,我拔的秧算是最差的,拔秧時,秧根漂不干凈,捆秧時拴不住。我捆的秧,基本上都是幾分鐘內(nèi),秧把就散了,又得靠母親重新幫我捆,就算是我勉強(qiáng)捆上的秧把,挑到田里和其他人的秧把混在一起,父親和母親總能夠分辨我拔的秧把,母親栽到我拔的秧時總是嘮叨,說我的秧把不齊,影響到插秧的速度和成活率。
栽秧的時候,父親、母親、哥哥和姐姐栽秧都比較快,我是家里最慢的,家里5個人同時從田頭開始插秧,我在最中間,不超過5分鐘,他們都會超過我一大截,繞后,我就圍在“秧籠”里面了,成為了田里面的“綠色短板”,在田埂上走來走去嬸嬸伯伯總會嘲笑我,于是,我就從田里最中間溜到最邊上的位置,每次都是靠母親幫我補(bǔ)齊“短板”。
我算是在寨子里面為數(shù)不多的不會栽秧的人了,家里栽秧時,有我無我一個樣,甚至還會幫倒忙,又因我是家里“小老”,父親和母親對我在栽秧上沒有奢望,每次栽秧1個小時左右,準(zhǔn)準(zhǔn)會被父親和母親叫去看牛或煮飯等干一些雜事。我與“栽秧”之間,應(yīng)該算是最熟悉的陌生人,從初中畢業(yè)以后就與“她”徹底分離了,對“她”更多的是情懷和鄉(xiāng)愁的記憶。
“手把青秧插滿田,低頭便見水中天。六根清凈方為道,退步原來是向前。”這是一幅充滿詩情畫意的插秧圖,短短的幾句詩里隱藏著插秧的技術(shù)要領(lǐng)和人生的哲理。我們每一個人,內(nèi)心都有一片秧田。我們在那里揮灑汗水與歡笑,播種希望和夢想,收獲成功和幸福,在這片廣袤的田野上蓬勃生長。
責(zé)任編輯:錢秀英 編輯:段紹飛